我们都有软弱的时候，无论是过度沉迷于垃圾食品，熬夜追剧，还是购买我们不需要的东西。如果当下感觉不错，为什么不呢？毕竟，像这样的选择如果不影响任何人，只影响我们自己，怎么可能是“错误的”？

保持这种想法。在一系列的实验中，在看起来与道德无关的情况下表现出更强的自制力的人，比如选择锻炼而不是炸鸡，被认为是道德上的优势。

我们因他人的个人选择而评判他们，也许并不奇怪，即使他们看起来对我们没有什么直接影响。这种非常人性化的倾向可能就是为什么“脂肪羞辱”和其他形式的歧视如此盛行。但是，什么可以解释我们喜欢从个人意志力中推断出道德？

作为道德能力的意志力

尽管道德哲学家们经常将道德视为与能力相分离的，而且仅仅是意图的问题，但我和我的同事认为人们可能将自制力视为一种特殊的能力：即实现良好意图所必需的能力。具体来说，我们预计他们可能会把善看作是需要好的意图和按照这些意图行动的能力，而把坏看作是仅仅由坏的意图来定义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强大的自制力就会被认为是表示道德的美德，而弱小的自制力则不会被视为没有道德的明确证据。

我们把这种潜在的不对称性称为道德能力假说。它与过去关于道德的民间心理学研究中的两个假说不同。一个认为人们认为意志力与道德完全不同，就像道德哲学家一样，而另一个则认为他们都认为意志力是道德的必要条件，而意志力的缺失是不道德的必要条件。

在第一个实验中，在网上招募的美国参与者阅读了四个小故事，内容是两名女性和两名男性面临不同的自我控制困境，涉及健康、拖延、预算和耐心。

麦克是一名大学生。他在寝室里，正在考虑为课堂写一篇重要的论文。他注意到电视上有一大堆足球比赛。他可以偷懒看电视，或者关掉电视，专心写论文。

迈克对这个决定感到非常矛盾。他感到有强烈的愿望要看足球，而且他现在非常想这样做。然而，即使他很想看足球，他还是决定关掉电视，专心写论文。

参与者将表现出更大自制力的人评为更有能力取得好的结果，因此具有更好的道德品质。相比之下，他们并不觉得那些自制力失败的人道德败坏，揭示了我们预期的明显不对称性。

当然，这真的是关于自我控制，还是人们可以因为碰巧更喜欢“有德行”的选项而获得德行积分？为了测试这种可能性，我们的第二个实验使用了与实验1相同的四个小故事，但增加了一些版本，其中的人物没有经历自我控制的冲突，只是选择他们喜欢的东西。

和以前一样，在实验2中，参与者将那些表现出较好的自制力的人评为比那些自制力较弱的人具有更好的道德品质，以及那些仅仅喜欢有德行的选项的人。

有趣的是，我们还发现，那些坚信自由意志的参与者，因而认为行动是由意图引起的，往往认为一个人克服自控力冲突的能力特别能反映道德品质。这一模式进一步支持了自我控制被看作是根据良好意图行事的道德能力这一概念。

人际信任的增加

另一个实验进一步测试了人们是否对具有不同自我控制水平的人表现出不同的行为。参与者（在美国，在网上招募）完成了一项关于他们自己的（或“非道德的”）自我控制的调查（例如“我不善于抵制诱惑”），以及他们在直接影响他人的情况下的道德自我控制（例如“我太容易发脾气”）。

然后，他们被告知，他们将与两个伙伴进行“信任游戏”，其中一个伙伴表面上报告了强大的个人自控力，而另一个伙伴则不那么克制（尽管重要的是，两人的道德自控力评级相同）。

参与者在这个游戏中的决定和金钱回报取决于他们对伙伴做“正确”事情并把钱还给他们的信任程度。他们被要求对每个伙伴的道德品质进行评分，决定递给对方的钱的数量，并估计他们期望对方归还的数量。

与我们之前的实验结果类似，参与者将个人自制力强的伙伴评为道德品质更好的伙伴。更重要的是，与意志薄弱的伙伴相比，参与者给了这个伙伴更多的钱，并期望他们归还更多的钱。结果表明，参与者对他人的信任仅由个人自制力的差异决定，而不考虑他们自己报告的自制力水平。

仅有良好的意图并不能使超人成为超级英雄

研究结果表明，人们直观地将个人自控力（我们不一定将其与道德联系起来）视为实现良好意图的能力。这支持了我们的道德能力假说及其对能力和良好意图的强调。

打个比方，超人不是因为他有比其他人更好的意图而成为超级英雄。他是美德的典范，因为他有能力实现他拯救世界的愿望，并比我们其他人更有效地促进良好的结果。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较弱的能力似乎并没有被人指责。我们发现，糟糕的意志力并没有被视为足以确立不良的意图或不良的道德品质本身。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许多道德信仰在不同人群中有所不同，但我们的结果在来自美国和中国这两种不同文化的参与者中得到了证实。因此，在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文化中，看似“个人”的选择可能被视为与道德有关：即使它们不直接影响他人，但它们可能被视为人们有能力使他人受益的标志。

这些发现可能会对公共政策背景产生重要影响，在这些背景下，对这些潜在利益的考虑可能会影响到公共支出的决定。世界各地的社会福利政策表明，人们几乎都不愿意无条件地帮助穷人，许多批评者担心国家的“不应有的”支持会滋生依赖性。因此，这类计划往往有附加条件。

提高能力

研究表明，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个人选择可能被认为是他们缺乏必要的意志力来产生“回报”并证明这些公共投资的合理性，从而导致了对社会安全网的这种矛盾心理。这是否会在不知不觉中破坏了实际提高不幸者的能力所需的支持？

在商业领域，我们的理论可以应用于寻求产生积极影响以提高其声誉和收入的公司。与一般被认为具有良好意图的人相比，他们可以因此而仅仅从卓越的自律表现中获益，公司可能面临相反的问题。

以营利性公司为例。他们已经被认为在实现其预期结果方面具有很强的能力和纪律性，但在他们的意图方面却面临着大量的怀疑。因此，他们所做的好事能否得到认可，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是否有真正的诚意。

正如良好的意图如果没有实现的能力就没有意义一样，世界上所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组织能力都可能产生很少的公众善意，除非它们被认为是为崇高的意图服务的。